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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殯葬界,我們經常聽到“繼承傳統”或者“突破傳統”的說法,或者聽到兩種相反的觀點在激烈地爭論。然而“傳統”是什么,卻并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中華文明五千年,“傳統”的內涵是非常龐大的,無論“突破”還是“繼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殯葬文化或者說中國的“殯葬傳統”也是非常龐雜的,即使只說主流的儒家文化,也既有“生,以禮事之;死,以禮葬之,以禮祭之”(孔子)、“慎終追遠,民德歸厚”(曾子)的卓越思想的一面,也有“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孔子)、“敬鬼神而遠之”(孔子)的回避的一面,更有追求隆喪厚葬的奢華的一面。
從安葬方式上看,在孔子之前基本上是非常環保低調的“墓而不墳”(深埋不留墳頭)。提倡孝道的孔子為了給父母合葬而尋找多年前去世了的父親的墓穴費盡了周折,為了日后不再有這樣的麻煩,于是開始封土起墳留墳頭。人們認可這種殯葬理念,于是競相模仿,持續至今。
這些年來我們推廣火葬步履艱難,原因就是通常我們認為中國人安葬的傳統是土葬。可是至少在宋朝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受佛教的影響,中國是流行火葬的。《水滸傳》里的武大郎就是火葬,周圍的市民甚至武松對此也是習以為常毫無違和感的。深受傳統文化影響的武俠小說大師金庸也采用了古法的香木柴薪火化(現代僧侶多用此法)。可見土葬并非中國人安葬傳統的全部。
當今中國,正處在居住城鎮化、人口老齡化、經濟市場化的社會轉型期,文化也在從農耕文明向后工業文明、中國傳統加專政文明向多元民主文明的轉型期中,改革開放是歷史的趨勢,殯葬也不例外。但是,我們應該改什么?怎么改?向哪個方向改?這是我們以殯葬為職業甚至為使命的人必須面對必須思考的問題。